第104章 確定心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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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不僅和安斯艾爾說了讓他成為法神的罪魁禍首（…）, 還和後者說了這幾天他和女王的一系列動作, 比如說雷霆手段整治伊耶塔家族中起來不該有的心思的家夥，比如說順著這條線, 把王國內很多相關的人下了，很多掛著伊耶塔家的名號搞事的人、事也一並處理了。
格林少見的和安斯艾爾吐槽伊耶塔家部分長老倚老賣老, 找到女王想要求情。
怎麽著也是同姓之人，不看僧面看佛面。
然而女王直接把這些人的“合作夥伴”的資料甩到那幾個長老面前。
能在奧維格王國大族當長老，這些人毫無例外，都知道狂化種，知道他們普通生靈和狂化種是兩個徹底對立的形勢。
看到自家人居然和狂化種聯手, 幾個長老總算不吱聲了。
他們說不出“暫時聯手然後翻臉剿滅”, 或者“族人只是被蒙蔽”之類的話。
不是不想說，而是不能說。
他們的族長，和族內最有出息的族人，可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的位置呢, 這話說出去，不是吧自個兒屁股下的位置主動讓出去麽。
“不過他們也就能再跳一陣。”格林笑了一下, 帶著些許的憐憫, “舅舅想撤掉這個幾個理念不合的長老很久了，現在有了現成的機會, 等你王宮過年的時候，說不定已經不用再看他們幾個的臉。”
這也是格林沒有第一時間和安斯艾爾匯合的原因之一。
重要政治地位交替的時候, 就算他沒到場, 也必須時刻監控情況。
安斯艾爾：“好事啊。”
然而他的重點並不在格林後續說的內容上。
他又不是繼承人, 他一個混吃等死的王子，有必要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？
安斯艾爾十分慶幸。
還有他有個可以繼承王位、幫他擋掉無數煩心事的哥哥。
安斯艾爾心裏琢磨著，他沒先問好友歐尼斯特願不願意來王宮過年，現在就和哥哥通氣，是不是有點太早了？
一般邀請朋友到家裏玩兒，都是先和朋友商量吧？
否則的話，他都和哥哥等家人商量好，歐尼斯特反倒不來，有點，丟臉？
呃，好像理不是這個理？
安斯艾爾猶豫了一下，心裏的天平開始傾斜。
他在家人面前一向沒什麽面子，丟就丟吧，無所謂，可是如果先給歐尼斯特希望——就算邀請的時候說明他不能保證一定能讓家人同意，讓他和他們一起過年，這也是一種希望——然後又得到了“拒絕外人”和他們一家過年的消息，是不是，對歐尼斯特不太好？
安斯艾爾心裏想著問題，連帶格林講導致他“上學”（成為法神）的罪魁禍首受到了怎樣的懲罰都沒仔細聽。
為了安慰自家弟弟，格林特意把那群已經下了牢獄的家夥會有怎樣的審判記得清清楚楚。
他弟他知道。
就算結果是好的（…），他們一家都很高興這個結果，但他弟心裏肯定不舒服，怎麽讓他弟心情好起來，方法他熟練得很。
然而。
他弟似乎，不對，不是似乎，就是沒太在意這件事的後續？現在還在出神？
頭一次在自家弟弟這裏遭遇滑鐵盧，格林立刻調整了策略，簡要說明最後一點“正事”，然後問安斯艾爾：“我來之前，聽護衛說你最近有煩惱？”
有王室護衛隊在，格林才放心的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。
畢竟不少王室護衛隊都知道安斯艾爾的習慣嘛，他相信安斯艾爾在護衛的服侍下會舒舒服服的等他來。
然而護衛們告訴他，他弟為了某件事居然廢寢忘食！
廢寢忘食？一向把吃喝當人生大事的人居然廢寢忘食？
格林大王子很吃驚。
就算格林大王子在和安斯艾爾等人聊過，知道可能導致他弟“廢寢忘食”的“事件”後，更是吃驚。
就算是為了讓王國部分公民有更好的生活水平、更受尊敬，他弟也不大會這麽拼啊。
所以裏面肯定有內情！
對安斯艾爾的性格了如指掌的格林如此判斷道。
再加上剛過來時看到的那一幕，格林心裏有了個隱約的猜測。
“煩惱？我都解決了啊。”安斯艾爾大大咧咧地表示。
他同班的生命安全已經有了保障，後面的可以慢慢來啦。
至於他正在想的“先和家人溝通還是先問歐尼斯特的意願”，那不叫煩惱，只是……
“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？”格林幾乎是和安斯艾爾前後腳說話。
安斯艾爾：
“……”
“……？”
“？？？”
格林詫異：“你的戀人是哪個同學？歐尼斯特還是塞繆爾？別告訴我你決定三個人一起過？”
既然煩惱已經解決，那麽他弟居然這麽快就想好了，還拿下了喜歡的人？
千萬別是他想的那種啊！他們奧維格法律不支持的！
安斯艾爾盯著他哥，仿佛看到了天外隕石般不可思議：“？？？？？？”
什，什麽喜歡不喜歡的？
誰要3批啊！！！
看著弟弟萬臉懵逼的模樣，格林再次詫異，只是這一回他意識到，他之前真的想岔了。
格林謹慎地說：“你急著幫塞繆爾……”
“那是因為有特殊原因啊！不快一點……”塞繆爾就要GG啦！
安斯艾爾抓狂道。
這麽多年的往事教育最終還是在他身上發揮了一點作用，他沒有失態地當場表演“尖叫雞”的叫法，更沒有把他們特別班的小秘密說出來。
容易引起誤會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啊，反正問題已經解決，之後不會再出現。
格林仔細揣摩安斯艾爾的表情，確定他弟是真的對塞繆爾沒有任何特殊感情。
不得不說，他松了口氣。
弟弟找到喜歡的人，他支持，只要不搞奧維格王國婚姻法不宜的事。
既然如此。
“你喜歡的是那個龍族嗎？”他又問。
想到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之前無形流淌的默契，想到那個龍族走前的貼心，格林心裏不是特別滋味。
他弟啊，他養了那麽多年（安斯艾爾小時候又不是職業者，真讓女王全權來養，他弟八成會落得一個早夭）（對不起，又在心裏腹誹了陛下），這會兒就要被豬……被龍拱了？
格林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他弟還這麽小，怎麽可以……
不。
理智艱難拉住格林往深淵滑落的心臟。
他弟成年了，有談戀愛的資格了，他作為哥哥，難不成還要棒打鴛鴦？
他不想他弟討厭他。
可是。
作為兄長，他也要擔負起為弟弟考驗戀人的責任。
總不能隨便來一頭龍就能拐走自家弟弟。
正當格林琢磨著，回頭找女王要這幾個月克列斯和那頭龍的情報的時候。
“誰，誰喜歡歐……”
格林看著安斯艾爾漸漸泛紅的臉頰。
……哦豁，他好像多嘴了。
安斯艾爾的心跳從和格林開始談“戀愛”問題後，就一直在一百八以上，這會兒更甚。要不是因為他已經成為法系最頂尖的職業者，安斯艾爾估計會直接被送到醫生那裏去。
“我和歐……歐尼斯特只是朋友。”
像是特意告訴格林，也像是特意告訴自己，安斯艾爾強調道。
他和歐尼斯特，怎麽可能，他怎麽可能喜歡上他最好的朋友？
他們明明是好友，是一生都不會背叛對方的摯友，是會永遠陪伴對方的……
安斯艾爾有些失神，瞳孔略微渙散。
他，真的只是把歐尼斯特當做朋友嗎？
他們……
格林察覺到不對，立刻試圖扭轉話題：“我來之前，舅舅還問了我，過年的時候你想要什麽過年禮物？”
他用玩笑的語氣說，“舅舅後來也知道你的情況，說是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，你有什麽打算？”
過年。
過年……
“我想邀請歐尼斯特和我們一家一起過年。”無意識間，安斯艾爾說出之前一直盤旋在腦子裏的問題。
他的聲音很低，然而現在附近就安斯艾爾和格林兩個人，再安靜不過，格林自然聽到了安斯艾爾的話。
格林：“……”
轉移話題失敗。
嘖，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？
他弟是陷進去而不自知？
對方怎麽想？他要不要去試探一下？
真·國民好哥哥發現弟弟的真實心態，腦子裏轉悠的方案在頃刻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正當格林從“試探對方對這段戀愛的看法”，到已經開始思考“戀愛”的保鮮問題的時候，安斯艾爾終於從自己的世界出來。
“哥，我想邀請歐尼斯特。”他看著格林，臉上還帶著一點緋紅，眼神卻堅定下來。
格林頓了頓，輕聲問：“想好了？”
這一次的邀請，不再是單純的邀請朋友和家人相處。
“嗯，我想好了。”安斯艾爾微微笑了一下，有點不好意思。
他恍然驚覺，他想永遠和歐尼斯特在一起，他……他貪戀歐尼斯特帶給他的感覺。
或許是因為歐尼斯特是他在王宮外認識的第一個朋友，或許是因為歐尼斯特平日裏太縱容他，他對歐尼斯特的感情，早就在日覆一日的時間裏慢慢變質。
他開始更多的註視他，他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心思。
像現在一樣，同班一起出來游歷，他可以忍受，甚至欣然接受。
但他無法忍受他和歐尼斯特的陪伴間有另外的人存在，他難以忍受歐尼斯特以後有可能對另外的人更好。
他不想有人可以比他更靠近歐尼斯特，不想有人可以比他更肆無忌憚的用別樣的視線註視歐尼斯特。
他可能，回不去從前心思單純的時候了。
從朋友到戀人，他得再努努力。
“哥，你會支持我嗎？”安斯艾爾小聲問。
要是放在前一世，那時的他絕無可能對家人說出這樣“離經叛道”的話。
說不定下一秒就被父母拖出去打死呢。
畢竟“他們家”可不能出一個“同性戀”。
但是今生今世，他有了說出來的勇氣。
“法律保護同性之間的愛情。”安斯艾爾想到兩個世界的不一樣，又挺起胸膛。
╭(╯^╰)╮
格林看著曾經小小的一團，現在已經長大的弟弟：“我當然支持你。”
或許是父親從小的理念灌輸，或許是母親上位的傳奇經歷，格林從來沒有“為了王位和兄弟鬩墻”的想法。
相反，抱著曾經還很幼小的安斯艾爾，他心裏想的都是：他會和弟弟一起建設更美好的國度。
後來，安斯艾爾·奧維格不頂事，所有重壓都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沒有吭過聲，現在，只不過是弟弟的婚事，他為什麽要反對？
然而他話鋒一轉：“不過女王那邊還需要爭取一下。”
父親自個兒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，應該不會在意“兒媳”的性別問題，但女王就不一定了。
就他知道的，女王很早就在給安斯艾爾相看王子妃。
安斯艾爾撇了下嘴：“行，那今年過年我先不和女王說這件事。”
歐尼斯特父母雙亡，過去都是和族裏一起過年，怎麽著也要把這個年過去了，讓歐尼斯特開開心心過個年，再說其它。
那樣他也有了一整年的時間讓女王接受事實！╭(╯^╰)╮！
看著安斯艾爾認真想辦法說服女王，而不是說出“大不了我不當王子”之類的話，格林面上不動，心裏釋然。
果真是長大了。
也學會對感情認真了。
或許，更因為他弟是真喜歡那頭龍。
唔，那“考驗”必須提上日程。
堅決杜絕他弟挑頭擔子一頭熱。
剛好他們還沒成為伴侶，他可以幫安斯艾爾確定對方的心意，或者給他弟助個攻？
然而一想到這個問題，格林又有些不爽。
他弟還小啊。
安斯艾爾琢磨了一下說服女王的艱難之路，回過神：“哥你同意我邀請歐尼斯特和我們過年了？”
格林難得的在弟弟面前不太專心：“嗯，我去說服兩位陛下。”
安斯艾爾高興起來：“那好，我去和歐尼斯特說啦。”
格林緩緩的：“？”
他弟還沒和那頭龍說嗎？
安斯艾爾沒註意格林微妙的表情，高興的：“哥你答應幫我，我可以放心邀請啦。”
格林：“……”
一時間，他不知道該因為弟弟信任自己而自豪，還是該因為弟弟已經可以窺見的“胳膊肘外拐”而失落。
格林：“嗯，放心。”
這是他要守望相助的弟，哎。
·
等到安斯艾爾一路風風火火地去找歐尼斯特的時候，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。
這一點對人的情緒極其敏銳的傑拉德感觸非常深。
這是他的看家本事，怎麽能用得不好？
“你有沒有覺得……”他戳了下塞繆爾。
除了塞繆爾之外，他想不到還有其他哪個人能討論這個問題。
心裏還琢磨著進一步改進魔氣抽取、放置的法子，完全沒註意周圍的塞繆爾：“？”
望著塞繆爾莫名其妙的臉，扭頭又看看已經不見蹤跡的安斯艾爾，傑拉德默默坐了回去：“不，沒什麽。”
凡妮莎邊吃東西，慰藉自己之前那顆被不可名狀畫面沖擊得淋漓破碎的心臟，一邊隨口道：“你又在整什麽幺蛾子？”
傑拉德一下黑了臉：“怎麽憑空無人清白？”
凡妮莎：“嗤。”
塞繆爾禮貌性地笑笑，低頭繼續搗鼓自己的事兒。
掃視一圈同班，竟沒有一人可以敘說他內心的感觸，傑拉德一時間心情蕭瑟。
這時候，低頭看人體結構圖的海登擡頭看了看安斯艾爾遠去的方向，冷不丁道：“他們兩個要成了。”
塞繆爾驚得差點兒沒直接把手裏的白骨捏碎：“什麽？”
凡妮莎被食物噎住，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，就那麽厥了過去：“啥！？你說誰？”
只有傑拉德激動的：“海登你剛才看到了？”
海登點點頭，語氣波瀾不驚：“安斯艾爾被人點醒了。”
這話一出。
謔，其他三個都激動起來。
不同於塞繆爾和凡妮莎單純的為有人點醒安斯艾爾、兩個同班大概率能成而高興，只有傑拉德的情緒從震驚到憂慮。
不過轉念一想，這個時間點，還能點醒安斯艾爾的人是誰？
當然是大王子格林啊。
既然是格林點醒的安斯艾爾，那麽格林應該不反對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的事？那麽他設想的“王室痛打鴛鴦……痛打人龍”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？
傑拉德欣慰不已，然後他突然意識到：“海登你什麽時候知道他倆的事？”
他的合作夥伴為什麽這麽鎮定？
海登老神在在：“一開學。”
他開學的時候就聽到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的對話，他情商正常，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兩人對彼此都有意思。
（安斯艾爾：不！這句話槽點滿滿好嗎！首先海登你情商不正常！比他還低！其次那時候他們真的沒有一腿！他都和海登強調過這個問題了！）
傑拉德緩緩的：“？”
什麽情況？
怎麽回事？
他收集情報的速度居然比海登都慢了嗎？
另一頭，安斯艾爾找到歐尼斯特，興沖沖地問：“過年你有什麽安排？”
歐尼斯特正在整理一罐茶葉，聞言笑著先放杵在門外就開始問的安斯艾爾進來，引著後者坐下，然後才說：“沒什麽安排。”他聳聳肩，“不想回棲息地，到時候可能隨便找個城市過吧。”
安斯艾爾聽了激動起來。
歐尼斯特笑容如舊，眼神卻不著痕跡地觀察安斯艾爾。
他註意到他的心上人狀態和之前很不一樣，無論是還帶著一點淡淡紅色的面容，亦或是“仿佛天降一座大山一樣的金子”的模樣。
艾爾和格林交流完心情這麽好？
歐尼斯特面上不動，心裏怎麽想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“我……”安斯艾爾張口就想邀請，然後才意識到他因為過於激動，進來的時候下意識拉住了歐尼斯特的手。
他倏地收回手。
歐尼斯特神情自然，眼底卻掠過一片陰翳。
安斯艾爾有些懊惱。
啊，好像自他意識到他對歐尼斯特的不同，以前能自然完成的動作都覺得有點……不好意思了啊。
啊！
不可以！
他是安斯艾爾·希林·奧維格！他不能這麽慫！！！
安斯艾爾緊了緊手，擡眼看了看面容俊朗、專註地看著他的歐尼斯特……一個沒抗住，潛意識的移開了視線。
歐尼斯特的笑容更溫和了。
是某個人，和艾爾說了什麽？
正在和部下交代事情的格林：“阿嚏！”
誰在想他？
“我，”安斯艾爾偏頭眨了兩下眼睛，又努力把視線移回來，正色道，“我想邀請你，和我一起參加王宮的年宴。”
過年是大日子，王宮中自然會有盛大的宴會，以及只面向小部分親屬的聚會。
就比方說傑拉德只參加過前者。
安斯艾爾仔細給歐尼斯特解釋兩者的區別，然後略有些忐忑地問：“你願意來嗎？”
歐尼斯特目光沈沈地註視著安斯艾爾，幾乎從沒在安斯艾爾面前表現過的銳利氣場悄然露出些許。
安斯艾爾下意識的又想移走視線，但這回他挺住了。
一時間，這片空間安靜極了，沒有人說話，只有兩道輕微的呼吸聲。
安斯艾爾無措的抿了下唇，擔心他的舉動會讓歐尼斯特感到困擾。
——隨隨便便去朋友家裏過年，顯得自己沒家一樣。
他想了想說：“我也會邀請傑拉德他們。”
打著同班的名義邀請……應該過得去吧？
再說以他們幾個的交情，這點邀請確實說得通。
頓了頓，他又說，“不過你是我第一個邀請的。”
歐尼斯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。
安斯艾爾有點坐立難安。
他還是說錯了什麽嗎？還是……
安斯艾爾咬了下嘴唇，他表現得太明顯了？
也是，他裝一個“偏僻鄉下來的窮苦小子”都裝不到位，這會兒明白心意了，激動、興奮都來不及，要怎麽掩蓋他的想法？
這一刻，安斯艾爾無比希望回到幼時上王室課程的時候，好好學習一下如何偽裝、如何隱藏臉上的情緒。
“是！我有點喜歡你！”
“艾爾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歐尼斯特的低語被安斯艾爾的破罐子破摔壓下。
“我對你有其它想法！”
既然被發現了，那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，安斯艾爾表示他才不慫呢！
低著頭的他一點不從心！
哼！
……
為了不嚇到歐尼斯特，他特地說的“有點喜歡”，而不是“喜歡”，這樣應該不會……
“艾爾。”
突然放大的音量在安斯艾爾耳邊響起。
磁性而低沈的聲線裏，蘊藏著遏制不住的喜悅。
傑拉德等人都能看出的問題，向來把安斯艾爾放在第一位觀察的歐尼斯特怎麽可能看不出？
安斯艾爾無意識地擡頭，淡金色的瞳孔裏還殘留著一點慌張和茫然。
“艾爾……”
最後一點近乎氣音的尾音在空氣中消散。
“我愛你。”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：逐曳 2個；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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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林少見的和安斯艾爾吐槽伊耶塔家部分長老倚老賣老, 找到女王想要求情。
怎麽著也是同姓之人，不看僧面看佛面。
然而女王直接把這些人的“合作夥伴”的資料甩到那幾個長老面前。
能在奧維格王國大族當長老，這些人毫無例外，都知道狂化種，知道他們普通生靈和狂化種是兩個徹底對立的形勢。
看到自家人居然和狂化種聯手, 幾個長老總算不吱聲了。
他們說不出“暫時聯手然後翻臉剿滅”, 或者“族人只是被蒙蔽”之類的話。
不是不想說，而是不能說。
他們的族長，和族內最有出息的族人，可都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的位置呢, 這話說出去，不是吧自個兒屁股下的位置主動讓出去麽。
“不過他們也就能再跳一陣。”格林笑了一下, 帶著些許的憐憫, “舅舅想撤掉這個幾個理念不合的長老很久了，現在有了現成的機會, 等你王宮過年的時候，說不定已經不用再看他們幾個的臉。”
這也是格林沒有第一時間和安斯艾爾匯合的原因之一。
重要政治地位交替的時候, 就算他沒到場, 也必須時刻監控情況。
安斯艾爾：“好事啊。”
然而他的重點並不在格林後續說的內容上。
他又不是繼承人, 他一個混吃等死的王子，有必要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？
安斯艾爾十分慶幸。
還有他有個可以繼承王位、幫他擋掉無數煩心事的哥哥。
安斯艾爾心裏琢磨著，他沒先問好友歐尼斯特願不願意來王宮過年，現在就和哥哥通氣，是不是有點太早了？
一般邀請朋友到家裏玩兒，都是先和朋友商量吧？
否則的話，他都和哥哥等家人商量好，歐尼斯特反倒不來，有點，丟臉？
呃，好像理不是這個理？
安斯艾爾猶豫了一下，心裏的天平開始傾斜。
他在家人面前一向沒什麽面子，丟就丟吧，無所謂，可是如果先給歐尼斯特希望——就算邀請的時候說明他不能保證一定能讓家人同意，讓他和他們一起過年，這也是一種希望——然後又得到了“拒絕外人”和他們一家過年的消息，是不是，對歐尼斯特不太好？
安斯艾爾心裏想著問題，連帶格林講導致他“上學”（成為法神）的罪魁禍首受到了怎樣的懲罰都沒仔細聽。
為了安慰自家弟弟，格林特意把那群已經下了牢獄的家夥會有怎樣的審判記得清清楚楚。
他弟他知道。
就算結果是好的（…），他們一家都很高興這個結果，但他弟心裏肯定不舒服，怎麽讓他弟心情好起來，方法他熟練得很。
然而。
他弟似乎，不對，不是似乎，就是沒太在意這件事的後續？現在還在出神？
頭一次在自家弟弟這裏遭遇滑鐵盧，格林立刻調整了策略，簡要說明最後一點“正事”，然後問安斯艾爾：“我來之前，聽護衛說你最近有煩惱？”
有王室護衛隊在，格林才放心的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。
畢竟不少王室護衛隊都知道安斯艾爾的習慣嘛，他相信安斯艾爾在護衛的服侍下會舒舒服服的等他來。
然而護衛們告訴他，他弟為了某件事居然廢寢忘食！
廢寢忘食？一向把吃喝當人生大事的人居然廢寢忘食？
格林大王子很吃驚。
就算格林大王子在和安斯艾爾等人聊過，知道可能導致他弟“廢寢忘食”的“事件”後，更是吃驚。
就算是為了讓王國部分公民有更好的生活水平、更受尊敬，他弟也不大會這麽拼啊。
所以裏面肯定有內情！
對安斯艾爾的性格了如指掌的格林如此判斷道。
再加上剛過來時看到的那一幕，格林心裏有了個隱約的猜測。
“煩惱？我都解決了啊。”安斯艾爾大大咧咧地表示。
他同班的生命安全已經有了保障，後面的可以慢慢來啦。
至於他正在想的“先和家人溝通還是先問歐尼斯特的意願”，那不叫煩惱，只是……
“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？”格林幾乎是和安斯艾爾前後腳說話。
安斯艾爾：
“……”
“……？”
“？？？”
格林詫異：“你的戀人是哪個同學？歐尼斯特還是塞繆爾？別告訴我你決定三個人一起過？”
既然煩惱已經解決，那麽他弟居然這麽快就想好了，還拿下了喜歡的人？
千萬別是他想的那種啊！他們奧維格法律不支持的！
安斯艾爾盯著他哥，仿佛看到了天外隕石般不可思議：“？？？？？？”
什，什麽喜歡不喜歡的？
誰要3批啊！！！
看著弟弟萬臉懵逼的模樣，格林再次詫異，只是這一回他意識到，他之前真的想岔了。
格林謹慎地說：“你急著幫塞繆爾……”
“那是因為有特殊原因啊！不快一點……”塞繆爾就要GG啦！
安斯艾爾抓狂道。
這麽多年的往事教育最終還是在他身上發揮了一點作用，他沒有失態地當場表演“尖叫雞”的叫法，更沒有把他們特別班的小秘密說出來。
容易引起誤會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啊，反正問題已經解決，之後不會再出現。
格林仔細揣摩安斯艾爾的表情，確定他弟是真的對塞繆爾沒有任何特殊感情。
不得不說，他松了口氣。
弟弟找到喜歡的人，他支持，只要不搞奧維格王國婚姻法不宜的事。
既然如此。
“你喜歡的是那個龍族嗎？”他又問。
想到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之前無形流淌的默契，想到那個龍族走前的貼心，格林心裏不是特別滋味。
他弟啊，他養了那麽多年（安斯艾爾小時候又不是職業者，真讓女王全權來養，他弟八成會落得一個早夭）（對不起，又在心裏腹誹了陛下），這會兒就要被豬……被龍拱了？
格林越想越不是滋味。
他弟還這麽小，怎麽可以……
不。
理智艱難拉住格林往深淵滑落的心臟。
他弟成年了，有談戀愛的資格了，他作為哥哥，難不成還要棒打鴛鴦？
他不想他弟討厭他。
可是。
作為兄長，他也要擔負起為弟弟考驗戀人的責任。
總不能隨便來一頭龍就能拐走自家弟弟。
正當格林琢磨著，回頭找女王要這幾個月克列斯和那頭龍的情報的時候。
“誰，誰喜歡歐……”
格林看著安斯艾爾漸漸泛紅的臉頰。
……哦豁，他好像多嘴了。
安斯艾爾的心跳從和格林開始談“戀愛”問題後，就一直在一百八以上，這會兒更甚。要不是因為他已經成為法系最頂尖的職業者，安斯艾爾估計會直接被送到醫生那裏去。
“我和歐……歐尼斯特只是朋友。”
像是特意告訴格林，也像是特意告訴自己，安斯艾爾強調道。
他和歐尼斯特，怎麽可能，他怎麽可能喜歡上他最好的朋友？
他們明明是好友，是一生都不會背叛對方的摯友，是會永遠陪伴對方的……
安斯艾爾有些失神，瞳孔略微渙散。
他，真的只是把歐尼斯特當做朋友嗎？
他們……
格林察覺到不對，立刻試圖扭轉話題：“我來之前，舅舅還問了我，過年的時候你想要什麽過年禮物？”
他用玩笑的語氣說，“舅舅後來也知道你的情況，說是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，你有什麽打算？”
過年。
過年……
“我想邀請歐尼斯特和我們一家一起過年。”無意識間，安斯艾爾說出之前一直盤旋在腦子裏的問題。
他的聲音很低，然而現在附近就安斯艾爾和格林兩個人，再安靜不過，格林自然聽到了安斯艾爾的話。
格林：“……”
轉移話題失敗。
嘖，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？
他弟是陷進去而不自知？
對方怎麽想？他要不要去試探一下？
真·國民好哥哥發現弟弟的真實心態，腦子裏轉悠的方案在頃刻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正當格林從“試探對方對這段戀愛的看法”，到已經開始思考“戀愛”的保鮮問題的時候，安斯艾爾終於從自己的世界出來。
“哥，我想邀請歐尼斯特。”他看著格林，臉上還帶著一點緋紅，眼神卻堅定下來。
格林頓了頓，輕聲問：“想好了？”
這一次的邀請，不再是單純的邀請朋友和家人相處。
“嗯，我想好了。”安斯艾爾微微笑了一下，有點不好意思。
他恍然驚覺，他想永遠和歐尼斯特在一起，他……他貪戀歐尼斯特帶給他的感覺。
或許是因為歐尼斯特是他在王宮外認識的第一個朋友，或許是因為歐尼斯特平日裏太縱容他，他對歐尼斯特的感情，早就在日覆一日的時間裏慢慢變質。
他開始更多的註視他，他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心思。
像現在一樣，同班一起出來游歷，他可以忍受，甚至欣然接受。
但他無法忍受他和歐尼斯特的陪伴間有另外的人存在，他難以忍受歐尼斯特以後有可能對另外的人更好。
他不想有人可以比他更靠近歐尼斯特，不想有人可以比他更肆無忌憚的用別樣的視線註視歐尼斯特。
他可能，回不去從前心思單純的時候了。
從朋友到戀人，他得再努努力。
“哥，你會支持我嗎？”安斯艾爾小聲問。
要是放在前一世，那時的他絕無可能對家人說出這樣“離經叛道”的話。
說不定下一秒就被父母拖出去打死呢。
畢竟“他們家”可不能出一個“同性戀”。
但是今生今世，他有了說出來的勇氣。
“法律保護同性之間的愛情。”安斯艾爾想到兩個世界的不一樣，又挺起胸膛。
╭(╯^╰)╮
格林看著曾經小小的一團，現在已經長大的弟弟：“我當然支持你。”
或許是父親從小的理念灌輸，或許是母親上位的傳奇經歷，格林從來沒有“為了王位和兄弟鬩墻”的想法。
相反，抱著曾經還很幼小的安斯艾爾，他心裏想的都是：他會和弟弟一起建設更美好的國度。
後來，安斯艾爾·奧維格不頂事，所有重壓都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沒有吭過聲，現在，只不過是弟弟的婚事，他為什麽要反對？
然而他話鋒一轉：“不過女王那邊還需要爭取一下。”
父親自個兒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，應該不會在意“兒媳”的性別問題，但女王就不一定了。
就他知道的，女王很早就在給安斯艾爾相看王子妃。
安斯艾爾撇了下嘴：“行，那今年過年我先不和女王說這件事。”
歐尼斯特父母雙亡，過去都是和族裏一起過年，怎麽著也要把這個年過去了，讓歐尼斯特開開心心過個年，再說其它。
那樣他也有了一整年的時間讓女王接受事實！╭(╯^╰)╮！
看著安斯艾爾認真想辦法說服女王，而不是說出“大不了我不當王子”之類的話，格林面上不動，心裏釋然。
果真是長大了。
也學會對感情認真了。
或許，更因為他弟是真喜歡那頭龍。
唔，那“考驗”必須提上日程。
堅決杜絕他弟挑頭擔子一頭熱。
剛好他們還沒成為伴侶，他可以幫安斯艾爾確定對方的心意，或者給他弟助個攻？
然而一想到這個問題，格林又有些不爽。
他弟還小啊。
安斯艾爾琢磨了一下說服女王的艱難之路，回過神：“哥你同意我邀請歐尼斯特和我們過年了？”
格林難得的在弟弟面前不太專心：“嗯，我去說服兩位陛下。”
安斯艾爾高興起來：“那好，我去和歐尼斯特說啦。”
格林緩緩的：“？”
他弟還沒和那頭龍說嗎？
安斯艾爾沒註意格林微妙的表情，高興的：“哥你答應幫我，我可以放心邀請啦。”
格林：“……”
一時間，他不知道該因為弟弟信任自己而自豪，還是該因為弟弟已經可以窺見的“胳膊肘外拐”而失落。
格林：“嗯，放心。”
這是他要守望相助的弟，哎。
·
等到安斯艾爾一路風風火火地去找歐尼斯特的時候，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不一樣了。
這一點對人的情緒極其敏銳的傑拉德感觸非常深。
這是他的看家本事，怎麽能用得不好？
“你有沒有覺得……”他戳了下塞繆爾。
除了塞繆爾之外，他想不到還有其他哪個人能討論這個問題。
心裏還琢磨著進一步改進魔氣抽取、放置的法子，完全沒註意周圍的塞繆爾：“？”
望著塞繆爾莫名其妙的臉，扭頭又看看已經不見蹤跡的安斯艾爾，傑拉德默默坐了回去：“不，沒什麽。”
凡妮莎邊吃東西，慰藉自己之前那顆被不可名狀畫面沖擊得淋漓破碎的心臟，一邊隨口道：“你又在整什麽幺蛾子？”
傑拉德一下黑了臉：“怎麽憑空無人清白？”
凡妮莎：“嗤。”
塞繆爾禮貌性地笑笑，低頭繼續搗鼓自己的事兒。
掃視一圈同班，竟沒有一人可以敘說他內心的感觸，傑拉德一時間心情蕭瑟。
這時候，低頭看人體結構圖的海登擡頭看了看安斯艾爾遠去的方向，冷不丁道：“他們兩個要成了。”
塞繆爾驚得差點兒沒直接把手裏的白骨捏碎：“什麽？”
凡妮莎被食物噎住，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，就那麽厥了過去：“啥！？你說誰？”
只有傑拉德激動的：“海登你剛才看到了？”
海登點點頭，語氣波瀾不驚：“安斯艾爾被人點醒了。”
這話一出。
謔，其他三個都激動起來。
不同於塞繆爾和凡妮莎單純的為有人點醒安斯艾爾、兩個同班大概率能成而高興，只有傑拉德的情緒從震驚到憂慮。
不過轉念一想，這個時間點，還能點醒安斯艾爾的人是誰？
當然是大王子格林啊。
既然是格林點醒的安斯艾爾，那麽格林應該不反對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的事？那麽他設想的“王室痛打鴛鴦……痛打人龍”的情況應該不會發生？
傑拉德欣慰不已，然後他突然意識到：“海登你什麽時候知道他倆的事？”
他的合作夥伴為什麽這麽鎮定？
海登老神在在：“一開學。”
他開學的時候就聽到安斯艾爾和歐尼斯特的對話，他情商正常，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兩人對彼此都有意思。
（安斯艾爾：不！這句話槽點滿滿好嗎！首先海登你情商不正常！比他還低！其次那時候他們真的沒有一腿！他都和海登強調過這個問題了！）
傑拉德緩緩的：“？”
什麽情況？
怎麽回事？
他收集情報的速度居然比海登都慢了嗎？
另一頭，安斯艾爾找到歐尼斯特，興沖沖地問：“過年你有什麽安排？”
歐尼斯特正在整理一罐茶葉，聞言笑著先放杵在門外就開始問的安斯艾爾進來，引著後者坐下，然後才說：“沒什麽安排。”他聳聳肩，“不想回棲息地，到時候可能隨便找個城市過吧。”
安斯艾爾聽了激動起來。
歐尼斯特笑容如舊，眼神卻不著痕跡地觀察安斯艾爾。
他註意到他的心上人狀態和之前很不一樣，無論是還帶著一點淡淡紅色的面容，亦或是“仿佛天降一座大山一樣的金子”的模樣。
艾爾和格林交流完心情這麽好？
歐尼斯特面上不動，心裏怎麽想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“我……”安斯艾爾張口就想邀請，然後才意識到他因為過於激動，進來的時候下意識拉住了歐尼斯特的手。
他倏地收回手。
歐尼斯特神情自然，眼底卻掠過一片陰翳。
安斯艾爾有些懊惱。
啊，好像自他意識到他對歐尼斯特的不同，以前能自然完成的動作都覺得有點……不好意思了啊。
啊！
不可以！
他是安斯艾爾·希林·奧維格！他不能這麽慫！！！
安斯艾爾緊了緊手，擡眼看了看面容俊朗、專註地看著他的歐尼斯特……一個沒抗住，潛意識的移開了視線。
歐尼斯特的笑容更溫和了。
是某個人，和艾爾說了什麽？
正在和部下交代事情的格林：“阿嚏！”
誰在想他？
“我，”安斯艾爾偏頭眨了兩下眼睛，又努力把視線移回來，正色道，“我想邀請你，和我一起參加王宮的年宴。”
過年是大日子，王宮中自然會有盛大的宴會，以及只面向小部分親屬的聚會。
就比方說傑拉德只參加過前者。
安斯艾爾仔細給歐尼斯特解釋兩者的區別，然後略有些忐忑地問：“你願意來嗎？”
歐尼斯特目光沈沈地註視著安斯艾爾，幾乎從沒在安斯艾爾面前表現過的銳利氣場悄然露出些許。
安斯艾爾下意識的又想移走視線，但這回他挺住了。
一時間，這片空間安靜極了，沒有人說話，只有兩道輕微的呼吸聲。
安斯艾爾無措的抿了下唇，擔心他的舉動會讓歐尼斯特感到困擾。
——隨隨便便去朋友家裏過年，顯得自己沒家一樣。
他想了想說：“我也會邀請傑拉德他們。”
打著同班的名義邀請……應該過得去吧？
再說以他們幾個的交情，這點邀請確實說得通。
頓了頓，他又說，“不過你是我第一個邀請的。”
歐尼斯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。
安斯艾爾有點坐立難安。
他還是說錯了什麽嗎？還是……
安斯艾爾咬了下嘴唇，他表現得太明顯了？
也是，他裝一個“偏僻鄉下來的窮苦小子”都裝不到位，這會兒明白心意了，激動、興奮都來不及，要怎麽掩蓋他的想法？
這一刻，安斯艾爾無比希望回到幼時上王室課程的時候，好好學習一下如何偽裝、如何隱藏臉上的情緒。
“是！我有點喜歡你！”
“艾爾，你是不是……”
歐尼斯特的低語被安斯艾爾的破罐子破摔壓下。
“我對你有其它想法！”
既然被發現了，那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，安斯艾爾表示他才不慫呢！
低著頭的他一點不從心！
哼！
……
為了不嚇到歐尼斯特，他特地說的“有點喜歡”，而不是“喜歡”，這樣應該不會……
“艾爾。”
突然放大的音量在安斯艾爾耳邊響起。
磁性而低沈的聲線裏，蘊藏著遏制不住的喜悅。
傑拉德等人都能看出的問題，向來把安斯艾爾放在第一位觀察的歐尼斯特怎麽可能看不出？
安斯艾爾無意識地擡頭，淡金色的瞳孔裏還殘留著一點慌張和茫然。
“艾爾……”
最後一點近乎氣音的尾音在空氣中消散。
“我愛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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